在一次出版社召开的座谈会上,有一位青年人说:百家争鸣不应只是老专家之间的“争鸣”,不要把对学术有所研究的青年和中年当作不入于“百家”之列的“一百零一家”而排斥门外。这一席话引起了在座许多同志会心的微笑,这或许道出了文化学术界值得注意和需要防止的一种流弊。
学术争鸣、学术论著,老专家老教授的意见,无疑应当受到重视。他们素有研究,知识丰富,在“四害”横行时备受摧残,学术论著得不到发表,已发表的甚至尚未公开发表的,都披作为“靶子”而投以飞石乱矢。而今严寒已逝,春光明媚,报刊上纷纷发表他们的文章,既是情理之中,也是令人欣喜的幸事。但有一个问题似值得一提,即在重视老专家的同时,可不能忽视确有见解的中、青年所写的学术论著。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发表学术著作还能分地位等级?
可惜,在实际工作中忽视中青年的情形还时有发生。例如,编纂某一工具书时,有几位老专家写一篇领头文章,写得不甚理想,此时有一位中年科技人员自告奋勇,另写一篇,其中吸取了老专家的某些长处,又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条分理析,综合归纳,说理透彻,稿件被采用了,但署名的是老专家,主要撰稿人却“名落孙山”。原因吗?那位中年科技人员地位不高,尚无“名望”。又如,有一位青年教师写了一篇论文,发表时署名则为集体,文章受到国外学术团体注视,约请执笔者前往讲学,于是由该集体负责人代}J,真正执笔者依然“默默无闻”。发生此类事情,未免使人纳闷。这种重名位而轻实际才学的事儿,也是习惯势力的一种表现吧。
邓小平同志在全国科学大会上指出:“科学的未来在于青年”。这确是至理名言。在文学史和科学史上,青年历来是一支不可忽视的生力军,在“五四”时代,鲁迅、郭沫若、茅盾都是年轻时写出很有影响的优秀作品的。在国外且不说以狄德罗为首领的年轻的大百科全书派,就以本世纪获得重大突破的科学成果来谈,爱因斯坦年仅二十六岁就创立了相对论,一批年仅二、三十岁的青年物理学家创立了量子力学,玻尔、海森堡、泡利、狄拉克等人在创立赖以获取诺贝尔物理学奖金的那些学说时,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如果当时把这些很有作为的青年排斥在“百家”之外,不让他们的论文问世,可以设想那将带来怎样的后果。
“老骥伏枷,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专家而壮怀激烈者自然令人钦敬。然而老专家的贡献,除了事业上继续有所精进外,其主要的职责似乎应在慧眼识英才,换句话说,即是发现后起之秀,培养后起之秀。奖掖来者,不要嫌弃、埋没人才,不要有意无意地去挫伤晚辈们的锐气,不要把已能振翅翱翔的雄鹰,当作只能瞒珊而行的雏鸡。因为,若是阻塞了中青年的言路,也就影响未来。老专家若能对中青年知识分子寄以厚望,多开导,多点拨,多放手让他们去挑重担,那么桃李芬芳,自不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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