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前面谈到的智力曲线和生理曲线的关系就是通过学习和工作的关系来协调的。生理曲线基本上是不可变动的时间座标,力求使智力曲线的峰值比生理曲线峰值提前出现,提前量越大越好。如果出现了智力曲线落后于生理曲线的情况,很显然,应当力求减少落后量。但是主要的问题是如何选择正确的战略来减少这个落后量。
由于人类是一种智能动物,任何人不可能生存在没有智力活动的社会。他的智力总是从各方面进行培养的,尽管这种培养不是一种自觉的学习。举例说,一个人从事体
力劳动,如农业生产,在这样的劳动中不可能系统增长数、理、化等科学知识。但是,农业劳动要接触大量关于作物品种、农事制度、上壤、气候、耕种技术等各种知识,这些知识也是有用的,问题在于以后如何利用它。那么很显然,减少智力曲线落后量的正确战略是冷静地、全面地对自己的智能结构进行诊断和评价,根据现有的个人特点相应地修改自己的规划,改变战略,从发挥另一方面的优势入手,力求迎头赶上。
但是,人们往往受到社会思潮的影响,似乎一个人的智力水平简单地决定于学校中的学历或是知识的多少等一个位相的失误,似乎除了重新取得这个学历外别无他法。这种想法耽误了许多成年人取得成果的机会,这个损失,实在是不应该的。
我们并不反对成年人重新学习,但是这不是最有利的措施。无可否认,青年时代的失学,当然会减慢知识的积累,影响到以后的各位相。但是必须承认现实,重新制订策略。如果仅仅力图把失去的东西追回来,未学过的东西补上去,而放弃了失学期间所取得的另一方面的知识,这样就会付出过多的时间(即生理的位相),造成智力曲线和生理曲线的进一步失调。其结果在社会、家庭、生理、心理等各个方面都会出现矛盾和困难,不得不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更严重的是前位相失去的东西还未全部追回,又耽误了后一位相的进程,失去了许多同辈人应当得到的机会,造成恶性循环。
因此,最合理的策略是首先抓住当前的位相,发挥己有的优势。如果把课堂以外辛勤获得的知识未予充分重视,并把自己置于规划之外,那么就不可能找到迎头赶上的策略,而不能不陷于被动。在智能活动上也同样是有所失必然有所得,人与人差别很大,前面道路也很宽广,不应当也不必要把正规学校的课程进度作为一个人前进的唯一指标。因此要急起直追,必须要解放思想,走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很多事物在逻辑上往往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连一个家庭主妇所接触的问题和科研问题相对照,也大可借鉴。因为她在家务中要处理大量的三维最优化问题。就理家来说,这三维就是三组变数:一组是票据
必票、布票、米票、面票、工业卷、购货本等),一组是全家人的需用(吃、穿、用、各种爱好和习惯、男、女、老、少等),一组是市场(物价、.异。种、质量等)如果在管理家庭经济中能够总结出一套理家之道,那么对科研方法的建立提供软件是大有启发的。
但是,人们为什么不使用这种珍贵的智力成果,而一味追求过去呢?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认为这些成果太平凡了,以致不予注意或不屑于注意,殊不知深刻的真理常离于平凡之中。另一个原因是在庄严的科学面前怯步了。任何一种学科都有一套名词、概念系统,往往成为入门升堂的拦路虎,如果敢于面对这一困难去克服它,过去积累的逻辑财富就会发挥意料之外的作用。
前面谈到过逻辑的重大作用。很多科学家轻而易举地从一个学科转到另一个学科,其中的诀窍就是各学科之间逻辑的近似性,只要在知识结构上略加改装,就完全不必从头开始了。
根据这种情况,成年人重复学生时代的学习是失误中的失误。急于抓住当前,是否过去的损失永远无法填补呢?事实恰好相反,这种填补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自然的,有效的。真正对当前必要的要素知识,必然在工作中常常遇到,即使一时不能理解,也能熟悉其面目。这时工夫一到,“心有灵犀一点通”,就会深深扎入脑海。甚至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而那些一时用不到的要素知识也不致于通通纳入脑海,形成智力负荷,削减自己的思维能力。
以上指的是失学的情况,至于并非失学却希望再以学校的形式弥补知识的不足,那更加是徒劳无功了。应当说,第二次入学不论从社会、家庭、心理、生理都己转入第二位相,必然形成各曲线之间的严重不适应,此时去追求过去条件更好时也无法得到的东西,岂不是距离更遥远了吗?
因此,弥补过去所“失”,唯一方法是向前看,是提高科学上的现实冲杀力,争取未来的“得”,而绝不是向后看,让过去拖住现在,现在拖住将来。在四人帮的影响下,干与不干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产生了工作是公家的,学习是自己的错误倾向。这在事实上是对个人的最大失误,它是在得益掩盖下的损失,使人失去警惕,因而是最危险的一种损失。这样使自己有用的经验和智能闲置不用,白白地送走宝贵岁月和生理曲线中的又一个位相,实在可惜。因此,一个位相的失误就有必要重新核算和规划。只有根据新的情况,找出新的优势,才有可能恢复主动,而避免一误再误的恶性循环。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规划和偶然性的关系。一种观点认为,很多科研成就来自偶然的动机。例如,魏根纳是一个气象学家,但是他却从大陆的轮廓联想到大陆漂移。如果处处依靠规划,这些珍贵的带有偶然性的灵感从何而来?我们认为二者并不矛盾,规划是一种战略,灵感则是战术的灵活性的反映。总的目的是为了救赵,孙殡却去攻魏。方向既定,作法可以无穷。窍门来自熟思,灵感不是绝对的偶然,其中包含着必然。魏根纳虽然是气象学家和地质学家,而地理学毕竟是气象学的友邻学科,特别是天气学从宏观综览入手,在这一点上比较容易看到地图的全貌,更加上他有地质学、古生物学的丰富知识,因此大陆漂移说的出现也绝不是纯粹的偶然。
法国微生物学家巴斯德曾有一段名言,他说道:“在观察的领域里,机遇只偏爱那种有准备的头脑。”爱迪生为什么作出了那么多的发明,正是由于他的头脑是有准备的。任何科学家的成果都同大量劳动中获得的灵感有一定的联系,但却无法找到对于科学不感兴趣的人能够得到灵感,并进而作出有意义的创造发明的事例。因此灵感完全是可以培养的,机遇并不是纯粹的偶然,而是可以主动创造的。
所谓机遇,从概率论的角度,就是小概率事件。对自然界任何小概率事件进行分析的结果表明,它们并不是纯粹的偶然事件,而是存在着相对集中的现象。可以说,在一定的条件下,小概率事件有可能浓缩成大概率事件。这种条件就是想得多、钻得深,即得之在俄顷,积之在平口。功夫一到,甚至它还可以成为决定性事件。所以规划不但与偶然性没有矛盾,而且它们正是相辅相成的。可以说,规划就是浓缩小概率事件而成大概率事件的主要途径,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具体的灵感,在规划之初并不明确而己。
能不能有意识地寻找灵感,正象化学家有意识地去发现新元素呢?应当说是可以的,从你的课题出发,去寻找它在知识上、逻辑上、技能上同兄弟课题的交叉点。灵感往往隐藏在矛盾的交叉点和相似点上,在学科的交叉点和相似点上,在事物的交叉点和相似点上。灵感往往不在人·们达不到的地方0口艰深的数学,难懂的哲学,复杂而精密的装备等),而常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联想常常是有效的搜索器。举一反三,闻一知十是古人通过联想,发现灵感获取新知的过程的形象描述,对我们认识这个问题很有启发。